THORNS & ROSES

記得有一次學校的棒球隊出國比賽，忘了是到印尼還是日本去了，教練說他們可以打電話回家給親人報平安，這個呆子第一通就打給了我。

「喂？喂？我是蔣正。」

「蔣正？咦？你們回來啦？」有點興奮的我說，也不知在興奮什麼。

「沒有，我在國外打的。」

「喔~ 那你找我什麼事？」

他沉默了一下。「嗯，就是想知道你最近在做什麼？」

「我？老樣子，上學、放學、寫作業、看卡通…… 對了，你們什麼時候回來？」

「大概再一個禮拜吧~」

「喔~」我們兩個沉默了很久，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。

「對了，你怎麼可以打電話？」

「教練讓我們打回家。」

「那你怎麼打給我？你有沒有打給你媽？她搞不好也在擔心你唷~」

「嗯，我會打。」

「那好，再見。國際電話費很貴，不浪費你的時間了。」

「那…… 那…… 那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？」

「什麼話？我不是說了一堆嗎？」

「就是…… 就是，對喜歡的人說的那種。」

「喔~ 好啦，我承認，我有一點點想你啦~」

「我也是。不過，不是那個。」

「啊不然是那個？」

「嗯…… 嗯，我先說好了，我…… 我愛你。」後面快速帶過，有點語焉不詳，不過我還是聽見了。

「喔…… 我…… 我…… 我…… 我不行啦！好噁心，講不出來！」

「喔~ 」他很失望地。

不行不行，要是因此而害他輸球怎麼辦？「好嘛~ 好嘛~ 我…… 我說英語的。 I...... I...... I LOVE YOU。這樣可以了吧？那，再見。」

「再見。」

天曉得，那時年少不知愁的我們對愛也只是懵懵懂懂、一知半解。要在許多、許多年後，當我們成長了，各自遇上不同的對象，才能了解愛的羞怯與甜蜜之下，是隱藏著的苦與痛。

(待續)